白薇莞尔, 转头的刹那无意间撞上了芬的目光。他安静地站在吧台后, 一边擦着杯子, 一边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窥视被撞破, 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 垂下了目光。
并不令人反感。
“我前些日子在松胡广场扫雪的大部队里赚了些外快。”塞翁说, “听里头的人说今年开春,松胡广场的雪很干净, 他们没有像往年一样在雪堆里发现孩子的尸骨。”
“也不知道那些被遗弃在松胡广场的孩子是不是都被拉诺萝拉带回了家。”塞翁笑着看向白薇,“我记得那时候你也捡了一个孩子,就在我的木偶戏帐篷前。”
白薇将目光从吧台收了回来:“是有这么回事。”
“后来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啊,”白薇摩挲着温热的杯腹,“他的妈妈来接他回家了。”
塞翁惊讶地挑了挑眉:“真幸运。”
白薇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我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塞翁叹了一口气,“直到摩罗夫人离开多伦,我也没能听上一场《蝴蝶夫人》。”
然而惆怅不过两秒,他又兴致勃勃地凑近白薇,压低嗓子道:“你听说了么,冯特大公和他的夫人都死了,死状相当可怖……”
塞翁很健谈,不知不觉和白薇一直聊到了日渐西斜。
“哎呀,这么晚了。”塞翁看了看窗外的夕阳,伸了个懒腰,“薇,能遇见你可真是太开心了。”
白薇不得不承认,与塞翁聊天确实是件愉悦的事。交谈中,她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发生在国王十字街的那桩惨案,但塞翁对这个案子的了解似乎仅止于报纸上的只言片语。她又转头问了问芬,他的回答也一样。
“我该走了。”白薇站了起来,“谢谢你的款待。”
塞翁也站起身,笑呵呵地说:“欢迎常来。”
“请问盥洗室在哪里?”白薇问。
塞翁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出门左拐,走廊的尽头就是。”
白薇道了谢,按着塞翁指的方向走去。
咖啡店后头有一个小后院,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圃,光秃秃的土地上冒了几棵小草的新苗。白薇沿着走廊往左侧走,很快找到了盥洗室。
这里的盥洗室很小,和私人家用的盥洗室一般无二,白薇想起塞翁说过,他和弟弟就住在咖啡店楼上。白薇对着镜子整理了仪容,正准备推开门走出去,冷不丁有什么东西打到了她的太阳穴。
那东西从白薇的头上弹开,骨碌碌地滚了一圈,最后滚到了她的脚边。
白薇蹲下身,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颗珍珠,约莫半个小拇指盖大小,在白薇指尖闪着润泽的光。
这里为什么会有珍珠?
白薇顺着珍珠飞来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了盥洗室内唯一的窗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