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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你不是? 第69节

&esp;&esp;“不吃!”

&esp;&esp;新来的鸟妖侍从悻悻地闭上了嘴,想了下,他终究担心,还是劝道:“这都已经几天了……”

&esp;&esp;“走开!”

&esp;&esp;“怎么样,有结果吗?”同伴问。

&esp;&esp;侍从放下盘子,摇摇头。

&esp;&esp;“没有,”他叹气,“还是把头蒙在被子里,还是那两句话……”

&esp;&esp;“走开,不吃?”

&esp;&esp;“对。”

&esp;&esp;来往的雀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只忽然迟疑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很奇怪啊?”

&esp;&esp;“对啊,”另一只困惑地道,“敲了几次门,总感觉声音和语气都差不多呢……”

&esp;&esp;领头的鸟儿忽然面色一变,叫道:“不好!”

&esp;&esp;等他们壮起胆子,不管不顾地闯进寝宫,掀开被子一看——

&esp;&esp;一个和巫曦身形一般大的玩偶缩在里面,张开歪歪扭扭的嘴,赫然便是那两句“不吃”和“走开”。

&esp;&esp;“完蛋了!”侍从叫苦不迭,“快去上报给尊主,晚去一步,我们也得去悬崖上吊着了!”

&esp;&esp;与此同时,孔宴秋独坐高天,黯然神伤。

&esp;&esp;我做错了吗?他自省自问。

&esp;&esp;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

&esp;&esp;巫曦的斥责,悲伤和眼泪,比刀子割肉伤他更重。他不住回想着当时的一幕幕,想起巫曦隐没在暗处,却仍然亮如火光,也痛如火光的含泪眼神——倘若他可以下跪,他一定会跪在他的脚边,向他乞求原谅。

&esp;&esp;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

&esp;&esp;就像……就像我辜负了你的心,就像我不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一样!你怎么可以那样看着我?

&esp;&esp;他把巫曦关在他们昔日的爱巢,便逃一般地离开了那里,像一个慌不择路的胆小鬼,不敢再面对神人的质问和泪水。

&esp;&esp;下方盘旋着几点禽鸟的身影。

&esp;&esp;孔宴秋实在懒得去管,如今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可是那些小小的雀鸟冒死冲上高天,大嗓门喊出来的话却是:“小殿下不见了!他、他走了!”

&esp;&esp;孔宴秋豁然站起,眼中闪动着凄厉的神光,他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sp;&esp;“小殿下走了……”鸟群挤挤挨挨,飘出一些怯怯的杂音,“他,他把一个会说话的玩偶塞在被褥里,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了!”

&esp;&esp;刹那间,孔宴秋展开风雷双翼,便要直冲长留,在他身后,业摩宫妖鸟惶恐地喊道:“尊主,玉京天阙不日就要开启,那些金曜宫的孔雀也准备动身了,尊主!”

&esp;&esp;孔宴秋停下脚步,下意识回望玉京天阙的方向。

&esp;&esp;他说的是真的,天门当真是神祇建立的奇迹,即便相隔万里之距,孔宴秋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那万潮齐聚般恢宏壮丽的景象,以及天际飞舞的一线光芒,绚丽无比,掺杂着绿、蓝、白三种灿烂的颜色。

&esp;&esp;金曜宫的孔雀终于出山了。

&esp;&esp;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几百年,几乎是从降生起,他就已经在等了。他在心里数十年如一日地磨着那把刀,直到刀尖雪亮,刀锋也吹毛断发。他怀揣着杀人的利刃,就这么在大荒上徘徊不定,熬过每一个日升月落的昼夜。

&esp;&esp;他对自己发誓,一定要将这把刀插进金曜宫的心脏,用它割开那些孔雀的咽喉,正如落雪是怎样覆盖大荒的万事万物,孔雀的鲜血便要以相同的姿态覆盖他所有的屈辱,以及痛苦。

&esp;&esp;数百年的光阴如水流逝,这一刻,他心头的刀刃悄然落地,发出清清的坠响。

&esp;&esp;“……不重要了。”他低声说。

&esp;&esp;下属迟疑道:“尊主?”

&esp;&esp;孔宴秋重复了一遍:“不重要了。”

&esp;&esp;他张开双翼,最后看了玉京天阙,还有孔雀翱翔的长队一眼,便毅然决然地回头,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飞去。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巫曦:气喘吁吁,烧绳子我烧,我烧。

&esp;&esp;毒龙:得意扬扬,因为它们抓走了黑孔雀的宝贝哈哈!复仇行动完满落幕!

&esp;&esp;巫曦:气喘吁吁,做扇子我做,我做。

&esp;&esp;毒龙:轿子开始变得沉重,把它们像橡皮泥一样压得扁扁的呃,没关系……复仇行动……依然圆满……

&esp;&esp;巫曦:闪亮登场啊哈!挥扇乱打看招!

&esp;&esp;毒龙:奄奄一息不,复仇行动……彻底死了

&esp;&esp;第67章 净琉璃之国(三十五)

&esp;&esp;孔宴秋展翅千里,他狂暴地飞向长留,期冀巫曦还在那里,不必受了毒龙的残害……

&esp;&esp;身后的大妖拼了命地追赶,如何才能追上?整整两日一夜,黑孔雀变作原形,垂翼于云端,在漫天雪云上划出一道凌厉万分的割口。

&esp;&esp;长留已经近在眼前,孔雀利眼下瞥,忽然在雪原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sp;&esp;酸与。

&esp;&esp;怒火和杀意在他心中沸腾,孔雀一声刺耳尖啼,轰然降落地面,溅起海啸般的雪粉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