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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esp;&esp;“你可好奇,他们为何如此?”

&esp;&esp;余霜略作思考便答:

&esp;&esp;“臣听过些外人的说法。”

&esp;&esp;先太后虽不许她称太后了,却不阻拦她自称“臣”;

&esp;&esp;说是有权力是好事,多提提也无妨。

&esp;&esp;“这两个字,代表那两个人,我朝本该不喜欢的。”

&esp;&esp;“可是本来又是很中听的字:”

&esp;&esp;“’景‘是太阳,不能缺了太阳;’宁‘又是安宁之意……若这也要避讳,那天下迟早都没了字用了!”

&esp;&esp;“因此侯爷为他人着想,自己先犯了这个禁,以示前朝苟延残喘之辈也不过尔尔;”

&esp;&esp;“有他用过,后来人也都能不受拘束了。”

&esp;&esp;“虽怪,却是为天下人解禁。”

&esp;&esp;杨琼笑了一声,有点轻蔑的意思:

&esp;&esp;“果然人富贵了,谁都替他编好话。”

&esp;&esp;“你们也是看得起他,他哪里有那么多玲珑心思——”

&esp;&esp;“不过是为了彰显个纪念:”

&esp;&esp;“景隆、荣宁二人都是他所杀。”

&esp;&esp;“驻景”,谓之令太阳停驻空中,背出常律,止住其运转生机;

&esp;&esp;“荣清”,实为“清荣”,谓之清除余孽,为圣人分忧。

&esp;&esp;听起来那样英武、那样清冽的名字;

&esp;&esp;实则也不过是忠瑞侯偷偷纪念自己功业的勋章罢了。

&esp;&esp;余霜蹙起眉:

&esp;&esp;“……那大公子二公子可愿意么?”

&esp;&esp;儿女本不是来给双亲做奴婢、做功碑的;

&esp;&esp;这名字有危险,真不知得了的人如何想……

&esp;&esp;杨琼摆摆手:

&esp;&esp;“不是玩弄他们俩,只是我家向来取个有趣的旧例:”

&esp;&esp;“每代总要选那么两个小辈——往往是前两个,作父辈事业的记载。”

&esp;&esp;“那,侯爷的……”

&esp;&esp;杨国舅名戎生,人人都赞英武霸气,天生是要做将军的。

&esp;&esp;杨琼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个文化有限,却还总在坚持不懈附庸风雅,烧香拜佛也想看子孙里出个读书人的爹;

&esp;&esp;她像是有些不忍,眉心挑了挑,犹豫了一瞬,还是无奈道:

&esp;&esp;“’戎马一生‘。”

&esp;&esp;唉,至少这两辈人下来,还是有进步的吧。

&esp;&esp;……

&esp;&esp;杨驻景听见外面起风,就能想见那些遮天蔽日,昏黄无际的飞沙。

&esp;&esp;幸好他现在坐在帐子里,很是安稳。

&esp;&esp;他爹把杨家的辉煌往事又掰开来,细细讲了一遍完整版,多了许多过去不曾听过的光彩细节。

&esp;&esp;他看似认真听着,却没有一个字过脑,只到最后才抢着抢着问:

&esp;&esp;“……那我现在怎么办?”

&esp;&esp;他心结解了,可是心还在跳,还在亢奋,欣愉得好似踩在棉花上。

&esp;&esp;比食了龙肝凤髓,着了锦绣天丝还要快活;

&esp;&esp;红光满面,好像夺了他人一条命,他就多了几十年阳寿似的。

&esp;&esp;杨戎生朝自己这油盐不进的儿子翻了个白眼:

&esp;&esp;“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esp;&esp;“把你的甲擦干净,照常巡逻,照常上工。”

&esp;&esp;“待到上前线的时候,多留点心眼,别把自己浪死了就行。”

&esp;&esp;“我也放心,一般人弄不死你这个皮实玩意儿。”

&esp;&esp;与敌人头一次照面,提弓就能杀四个,放别人身上能吹一辈子了。

&esp;&esp;杨驻景闷闷道:

&esp;&esp;“……我还是觉得喜欢杀人不是好事。”

&esp;&esp;这样的天性,若是不能以礼义压好,迟早要出事的。

&esp;&esp;“该杀就杀,该杀就杀。”

&esp;&esp;杨戎生拍拍他的肩:

&esp;&esp;“这儿可是战场,是你发挥的地方。”

&esp;&esp;“对面是敌人,是威胁大楚的鞑子——要立战功,自然是越多越好。”

&esp;&esp;“英勇杀敌,为国奔命,有什么不好?”

&esp;&esp;“要是你不肯动手,那我才该抽你呢。”

&esp;&esp;第94章

&esp;&esp;风采青住进暗卫堆儿里已有二十来天。

&esp;&esp;暗卫的居处总称为“鲤池”, 取一个人人都有锦鲤命格,都能长生富贵的意思。

&esp;&esp;——愿望虽好听,但用在这群人身上, 总觉得有些讽刺。

&esp;&esp;房屋像小格子,一人一间, 内里装修讲究, 五脏俱全;

&esp;&esp;但吃饭、洗漱之类的事情, 倒是都在一处的。

&esp;&esp;非要说的话,倒像他从前听过的私塾——他家里是自己请先生的。

&esp;&esp;只是住在里面的人都训练有素,一个个常冷着脸, 做什么事情都速战速决,动作快得出奇。

&esp;&esp;起先风采青以为他这样的人融不进去,可等到真搬进来了,才发现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