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答案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esp;&esp;他并没有直接询问陈景恪,而是试图自己分析。
&esp;&esp;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
&esp;&esp;今天陈景恪重提大变局,他就顺势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esp;&esp;陈景恪摇摇头,说道:“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这个能力开启一个大时代。”
&esp;&esp;“历史是由万民创造的,我们最多就是在关键节点推一把。”
&esp;&esp;“我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通过梳理历史脉络推导出来的。”
&esp;&esp;老朱坐直身子,说道:“和咱说说,你是怎么推导的。”
&esp;&esp;朱雄英也同样非常好奇,这个问题之前确实忽视了。
&esp;&esp;他倒是想听听,陈景恪是怎么推导的。
&esp;&esp;换成以前,陈景恪需要思考、斟酌语言,才能进行回答。
&esp;&esp;这次他只是略微沉吟,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esp;&esp;“夏商周是华夏文明的探索期和奠基期,他们有各自的优点,也有各自的缺点。”
&esp;&esp;“夏政忠,忠之弊野;商政敬,敬之弊鬼;周政文,文之弊薄。”
&esp;&esp;这里的忠,指的是朴素、简单。
&esp;&esp;夏朝政治朴素无华,缺点是制度不健全有些不讲规矩。
&esp;&esp;商朝重视祭祀以威服人,缺点是过于重视鬼神而轻视了人,以鬼神事迷惑欺诈百姓的事情也多。
&esp;&esp;周朝注重礼法,但繁文缛节带来太多不便,且缺少人情味儿。
&esp;&esp;“但不管怎么说,夏商周开启了华夏文明,并且在思想上完成了高度统一。”
&esp;&esp;“这为秦朝地理上的大统一奠定了基础。”
&esp;&esp;“秦汉是对夏商周的总结与再发展,他们奠定了华夏接下来两千年的制度模式。”
&esp;&esp;“但有些遗留问题,秦汉依然未能解决,其中一个就是贵族政治。”
&esp;&esp;“虽然历史上没有明确记载,但根据蛛丝马迹可以推断,始皇帝也有过退功臣的举动。”
&esp;&esp;朱雄英恍然大悟,插话道:“读史的时候我就在疑惑,秦灭六国时的那些军功贵族都到哪里去了?”
&esp;&esp;“为什么他们没有站出来守护秦朝?”
&esp;&esp;“好像除了章邯、王离,就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名将了。”
&esp;&esp;“你这么一说,好像都说的通了。”
&esp;&esp;“始皇帝怕军功贵族掣肘皇权,于是就剥夺了他们的权力。”
&esp;&esp;“这些军功贵族自然心怀怨愤,再加上秦二世胡作非为,他们就坐视秦朝覆灭。”
&esp;&esp;朱元璋补充道:“早就离开权力中心的他们,就算想站出来保护秦朝,也没用了。”
&esp;&esp;“哎,秦始皇太急于求成了,谁对朝廷最忠心?肯定是军功勋贵啊。”
&esp;&esp;“国家才刚刚建立,民心尚未归附,正需要勋贵们帮忙稳固统治。”
&esp;&esp;“他早早的就把勋贵罢黜,别人一造反,可不就没人站出来帮忙了吗。”
&esp;&esp;陈景恪心里别提多怪异了,你老朱比始皇帝也好不到哪去。
&esp;&esp;最后让朱老四捡了个便宜。
&esp;&esp;不过还好,肉最后还是烂在朱家锅里了,没有改朝换代。
&esp;&esp;“秦朝灭亡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夏商周两千历史形成的惯性。”
&esp;&esp;“六国贵族虽然失去了权势,但人心犹在。”
&esp;&esp;“等秦朝露出破绽,六国贵族迅速崛起分而食之。”
&esp;&esp;“汉朝在这一点做的就很好,承认了贵族群体的存在,给了他们一定的社会地位。”
&esp;&esp;“有效的安抚了旧贵族群体。”
&esp;&esp;“而且还重用军功集团,西汉军功集团掌权七十余年,直到景帝武帝时期才结束。”
&esp;&esp;“也正是因为核心框架的牢固,汉朝经历了几次大动荡,都坚持了下来。”
&esp;&esp;“经过七八十年的发展,大汉民心归附,才有了后续汉武帝故事,才有了两汉四百年国祚。”
&esp;&esp;“但事情都有两面性,旧贵族也会把旧的风气带入新朝,造成一些遗留问题无法解决。”
&esp;&esp;“勋贵集团在前期确实能帮助国家稳固国祚,可到了中后期就会掣肘皇权。”
&esp;&esp;“非但如此,他们还会截断上升渠道,最终形成士族门阀。”
&esp;&esp;“士族门阀生而富贵,他们认为自己在血统、人格上都是高贵的,和普通百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群体。”
&esp;&esp;“如果在那个时候,想要推行人权思想,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毁灭性打击。”
&esp;&esp;“就算当时的朝廷采用分封制也没用,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承认百姓和他们人格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