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有人又困又累，完全不想吃，干脆趁着这点时间，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打盹。

&esp;&esp;旁人也不管她。

&esp;&esp;等吃完饭，组长拿了清凉油过来，让大家一个个抹在脑门上。

&esp;&esp;上惯了夜班的人都知道，后半夜最难熬。尤其是凌晨三点到五点钟，眼睛简直像沾了胶水。

&esp;&esp;不弄点清凉油刺激一下，眼皮都睁不开。

&esp;&esp;好在叶菁菁她们是细纱车间的挡车工，干活的时候得不停地走来走去。

&esp;&esp;否则，她估计大家站着都能睡着。

&esp;&esp;一直到早上八点钟，上早班的人过来接班，这个漫长的夜班才算结束。

&esp;&esp;几乎是交完班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软成了泥。

&esp;&esp;几个姑娘赶紧抱着盆，冲到澡堂里去洗澡。

&esp;&esp;拿毛巾擦头发的时候，王凤珍恶狠狠地强调：“我以后一定要当干部，我要坐办公室。”

&esp;&esp;哪怕工资补贴比车间工人低，她也认了。

&esp;&esp;她真的好讨厌上夜班。

&esp;&esp;叶菁菁立刻化身老师，趁机教育学渣：“那你还不赶紧好好学。以后能不能当上干部，就看今朝了。”

&esp;&esp;王凤珍无奈：“以前，你怎么没这么多话呀。”

&esp;&esp;果不其然，不谈学习，母慈子孝；一谈学习，鸡飞狗跳。

&esp;&esp;放在朋友之间，也是如此呀。

&esp;&esp;大家嘻嘻哈哈地出了澡堂，直接去食堂吃饭。

&esp;&esp;真奇怪，凌晨三点半钟那一顿，她们吃的并不少。

&esp;&esp;可是现在肚子里头，居然什么都没留下。

&esp;&esp;叶菁菁今天要了豆浆麻团，又拿了个肉包子。下了夜班，不吃点好的，真对不起自己。

&esp;&esp;可惜下了夜班的人，嘴巴真的是苦的，连豆浆的豆香味，她都完全喝不出来。

&esp;&esp;只能机械地往喉咙里头咽。

&esp;&esp;王凤珍叹气：“你还不如直接要馒头呢，反正现在吃啥都一个味。留着饭票，晚上吃好吃的。”

&esp;&esp;叶菁菁咬着肉包子，含混不清道：“下回再说吧。”

&esp;&esp;食堂大门口的方向，突然间响起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叶菁菁，你给我出来！你个勾引别人男人的臭破鞋！”

&esp;&esp;吃饭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或转头或抬头。

&esp;&esp;这个点儿，坐着吃饭的，基本都是下夜班的纺织工。

&esp;&esp;大家累了一夜，神经都是迟钝的。

&esp;&esp;甚至连被点名道姓的叶菁菁，都回不过神来。

&esp;&esp;还是田宁捅了捅她的胳膊，满脸恍恍惚惚：“哎，她是不是骂你呀？”

&esp;&esp;哦，好像是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