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至少这个不会。
&esp;&esp;它咧开嘴冲她阴森一笑,待最后的一缕怨气耗尽,就在她手中化作了一缕灰。
&esp;&esp;一如既往,她的皮肤上没有痕迹。可“灼烧”的痛感还在,大抵是触及的频次较多,一会儿才消下去。
&esp;&esp;她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esp;&esp;阿萨思看着手,外头的四人看着她,等她回神往外走,才发现她们已经抱作一团,看她的眼神犹如看猛虎下山。
&esp;&esp;“啊!你也不要过来啊!”
&esp;&esp;阿萨思:……
&esp;&esp;服。
&esp;&esp;寒假只有两周,高校生于1月初返校,很快进入大考择校环节。
&esp;&esp;然而,再忙碌的人生分水岭在清澈愚蠢的学生眼中都比不上搞事来得刺激。从大考初到大考末,属于阿萨思的“巫女后援会”悄然成立,“六边形战士”的漫画形象终究是给她盖上了。
&esp;&esp;好吧,她不愿看到的局面终是发生,幸运的是她马上就要毕业了。等她前往东京,这个后援会也该散了……吧?
&esp;&esp;但学生是真会整活,趁着还没毕业他们打算最后疯狂一把。不知是谁找来的玩偶,说是要做一个“我与玩偶捉迷藏”的游戏。为防万一,他们特地凑了一把零花钱请巫女兜底。
&esp;&esp;阿萨思:“……这游戏是非玩不可吗?”
&esp;&esp;“谁的青春没好奇过通灵游戏啊?”
&esp;&esp;得,这死是非作不可。
&esp;&esp;算了,她不妨围观一下人类作死的过程。殊不知,一群死活背不会公式的学生硬是记住了游戏的每一个步骤,什么取出玩偶的填充物,剪下自己的指甲,把指甲和大米一起装入玩偶,再用红线缝起来……
&esp;&esp;接着,他们给玩偶起了名字,又给自己起了代号,并依次告诉玩偶——也是在这一刻,阿萨思敏锐地感知到玩偶的磁场发生了变化,它的内部似乎滋生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esp;&esp;也对,大米是土壤孕育的作物,为精;指甲是人类外长的骨骼,带气。而玩偶接近人形,有五官四肢却腹中空空,不正适合当某些东西的容器吗?
&esp;&esp;阿萨思静观发展,悄无声息地隐没于黑暗之中。而逐渐紧张起来的学生压根没发现她的“消失”,他们将玩偶藏起来、找出来,再用剪刀扎向它,大喊:“找到你了!”
&esp;&esp;末了,他们放下剪刀,对玩偶说:“现在,该轮到你来找我们了。”
&esp;&esp;话落,他们每人灌下一口盐水,飞快地穿梭在学校中藏匿。阿萨思看得分明,名字、容器、语言和仪式都具有特殊的力量,当它们组合在一起时,往往会激活怪谈的磁场。
&esp;&esp;即使没有激活成功,这些学生也是给自己下了心理暗示,相当于种下了一颗阴暗面的种子——不属于现世的通灵玩偶会来找我,它会像我拿剪刀扎向它一样,用利器杀死我。
&esp;&esp;有了心理暗示譬如给自己下了诅咒,日后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归结于怪谈,长此以往,他们迟早害死自己。
&esp;&esp;阿萨思:……
&esp;&esp;只能说在作死这条赛道上,人类真是一骑绝尘,地球上没有生物能望其项背。
&esp;&esp;就像现在,当她收敛气场与阴暗融为一体时,被动过手脚的玩偶突然动了起来。它像人一样站起身,捡起身上的剪刀就往外蹦,落地无声,只剩长廊上的灯闪闪烁烁。
&esp;&esp;玩偶循着学生留下的痕迹一路找去,却不知身后跟着一个大家伙。阿萨思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它进入一个个教室找人,而在找人的过程中,竟有新的怪谈加入进来,它们为玩偶指路,找到了一个藏在厕所的女孩。
&esp;&esp;要出手吗?
&esp;&esp;不,吃点教训挺好。
&esp;&esp;阿萨思止步,静候片刻。下一秒,厕所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女孩按着受伤的手臂跑出来,上头被剪刀扎了个口子,正在淌血。
&esp;&esp;她慌不择路地跑,中途参与进来的怪谈开始追。而玩偶拖着一把沾血的剪刀出来,磁场中回荡着一个粗噶的声音:“千纸鹤,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esp;&esp;噫,这个怪谈会说话?
&esp;&esp;长嘴就行——教训也给了,死也作完了,游戏是该结束了。
&esp;&esp;只是,会好奇怪谈的人一般是没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他们不信邪,也意识不到怪谈的危险,只知道认识的人在呼救,便一个个从藏身处冒了头。
&esp;&esp;然后,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惊悚画面,一个玩偶拖着剪刀站在走廊上,正发出“找到你了”的声音,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esp;&esp;“啊啊啊!”
&esp;&esp;惨叫声不绝于耳,玩偶举起剪刀捅向他们,几乎让每一个都挂了彩。终于,阿萨思跨进磁场,一手罩住了它的头。
&esp;&esp;力场拧断剪刀,风刃搅碎喽啰。她丢下一句“怪谈已经消失”,就利索地扔下一群人独自离开,手中抓着挣扎不休的玩偶。
&esp;&esp;学生们会怎么处理后续,跟她无关,她只想寻找一个答案。
&esp;&esp;玩偶的力量伤不到她,可它总该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她抬起手臂,“我的手到底受过什么伤?只要你肯说,我就放过你。”
&esp;&esp;可惜怪谈也有强弱之分,达不到强大怪谈的境界,也看不穿它们的攻击方式。
&esp;&esp;哪怕玩偶很想活,可认知放在那里,它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
&esp;&esp;阿萨思捏碎了它,在它炸开的肚腹中,大米和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弥漫着一股被负能量腐蚀的味道。
&esp;&esp;至此,她的疑惑未解,毕业季已经到来。
&esp;&esp;毫无悬念,阿萨思入读东京大学的医学系,等春假结束就去报到。她本以为这是一件寻常事,却不知在师生和居民眼里,考上东大可是人生大事!
&esp;&esp;她受邀做结业演讲,她受邀做采访,她受邀给富家子弟补课……阿萨思直接拒绝,“叛逆”到连成年礼也没参加,直接收拾行李走人。
&esp;&esp;只因神社的负责人告诉她:“我们千叶只是个小地方,没有那么多怪谈的案子可接。如果您想把驱魔当成主业,只能前往东京。”
&esp;&esp;“我听说东京到处是怪谈,随便找一所高校都能出七八个可怕的传说。”
&esp;&esp;阿萨思:“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