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另一名真修名唤闻奇,他率先攻击的就是那些大匠,但是其人座舱与大匠们的座舱是分开的,再加上那些护卫很警惕,及时将他的攻击阻拦了下来,所以他并没有能够得手。”
&esp;&esp;他顿了下,“而属下看过了,这二人身上都有神智被操弄的迹象,我们怀疑,很可能在从玉京出发的时候,这二位便已是中了手段了。”
&esp;&esp;张御问道:“这二人如今何在?”
&esp;&esp;项淳道:“闻奇至今昏迷不醒,现在已是被送到了玄府镇室之内,而米海此人的尸身已是找到了,看去其人是自绝而亡。”
&esp;&esp;张御思索片刻,他意念一转,面前凭空出现了一枚符纸,关照道:“陈师兄,拿此物去救唤醒那闻奇,把事情问清楚。”
&esp;&esp;陈嵩将纸符接了过来,拱手道:“玄首,属下这便去唤醒其人。”他躬身一揖,便转身下了启山。
&esp;&esp;项淳这时走了上来两步,沉声道:“玄首,那些攻袭的舟队之人,从陈师弟带回来得陶片碎片来看,大多数是利用神异力量化陶土为人,其中唯有一个是拥有血肉之躯的,可也不过是遭了神异力量的寄居,本身只是一个土著罢了。这些人很像玄首曾经说过得复神会。”
&esp;&esp;张御道:“的确是复神会的路数,这事我自有考虑。项师兄,你代我去安抚一下那些天工部来人,还有,下来时日需对府洲内外海陆严加戒备,此辈既然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esp;&esp;项淳肃然应命道:“是,属下记下了。”他躬身一礼,也是转身下了峰巅。
&esp;&esp;张御抬目望向旦港之外的汪洋大海,虽然他只是站在此间,可感应却是笼罩着整个都护府海陆,若有什么变故他立刻便会知晓。
&esp;&esp;只是一般情形下他是不会出手的,否则玄首一个人就能将所有事情全部接过了,根本用不着其余人的。
&esp;&esp;但他若真这么做,其实不利于东庭府洲的进展,更不利于整个文明的提升。
&esp;&esp;作为镇守,除非遇到同等层次的大敌,或是遇到天灾地劫,倾覆万民之类的事,他才会搬动自身力量去予以遮护。
&esp;&esp;不过这一次海上遇袭,已然是超出了他这具化身的感应范围了。
&esp;&esp;杀死那些黑衣人的那一道剑光是他放出去的,故他当时便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陶土所化,很明显此事就是复神会所为。
&esp;&esp;复神会在天夏本土虽然也有,但其出现最多的地方,就是在这东庭地陆之上,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其根基之地。
&esp;&esp;只从表面上推断,这很可能是东廷升洲一事,让此辈意识到自身存在遭受到了威胁,故是弄出一些事来,想以拖延或者破坏升洲一事。
&esp;&esp;其实这一次行动此辈也差点成功了,若不是那个玄修弟子随身带了一件护身法器,恐怕郭大匠这些人真会被无声无息的杀死。
&esp;&esp;可此辈也料错了。
&esp;&esp;升府之事乃是玄廷定下的大计,就算这一次天工部的人被全部灭杀,也是不会半途改回去的,反而只会使得玄廷决心更为坚定。
&esp;&esp;在他思索之际,陈嵩重新走了上来,揖礼道:“玄首,已然问清楚了,据那闻奇回忆,他的确是在出发之前就中了算计了,只是如何中的他自家也是一片茫然,若如此看,问题很可能出在玉京或是翼空上洲那里。”
&esp;&esp;张御略一思索,道:“这两人怎么成为此番天工部随行的?”
&esp;&esp;这件事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方才在那符纸令闻奇神智恢复后那一刻,他便感觉到,此人身上所中手段是在很久以前落下的,至少也有四五十年了。
&esp;&esp;从此人年纪上来看,其是在修为尚是低弱的时候就中了算计了,随后每过一段时日就被人反复施加影响,因其早是习以为常,所以即便到了功行高深之时,自身也未曾察觉到丝毫不妥。
&esp;&esp;但米海虽不知怎样,但极有可能也是如此。
&esp;&esp;陈嵩道:“已是详细问过,天工部随行修士,一般都会由玉京诸多守镇修士之中挑选,米海并非守镇,平日名声不显,常年守在荒野哨所之中,但是这一次,是那米海与天工部一位负责此事的官吏交好,他自我推荐,那官吏却不过他情面,再加上随行又有大量披甲护卫,故才让其上了飞舟。
&esp;&esp;至于那闻奇,他倒是当过一阵守镇,后来因为受伤退下,同样也是值守荒原驻地,他与米海也是因此而认识,这次便是通过其人引荐,得以一同随行。”
&esp;&esp;张御眸光微闪,从两人的行止来看,平常都是远离玉京,这很可能就是背后施加手段之人为了避免镇守玄尊发现这两人身上的异状,所以才刻意为之。
&esp;&esp;那么对两人做出安排的这个人或是势力,才是此中关键。
&esp;&esp;他没有去让人把闻奇唤来跟前问话,而是微微闭目,感应到此人所在,去一道意念叩问其心。
&esp;&esp;过了一会儿,他双眸睁开,却已是从其人处得到了答案。
&esp;&esp;他道:“陈师兄,此事不要外传,让那位闻道友先在玄府内休养便好。”
&esp;&esp;陈嵩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应下道:“属下知晓了。”他见张御再没有什么交代,行有一礼后,便就退了下去。
&esp;&esp;张御在他走后,回到了洞府之中,宽敞的洞府之内一侧流泉奔涌而下,万点水珠汇聚成雾,在此间飘舞而起,明明只是一道三丈来长的瀑布,但却有江河奔涌之势。
&esp;&esp;他在瀑布边落座下来,起袖一拂,在案上铺开了一卷玄文书纸,提笔落书,刷刷写就了三封文书,而后取出玄首印信,往上一盖,再是往天穹上方看有一眼,等有片刻,一道金光落下,罩定于三份玄文书纸之上,待光芒敛去,守正之印已然落盖其上。
&esp;&esp;他意念一转,三张玄文纸霎时收合为三份文书,再起指一弹,三份文书凌空浮起,就化为三道金色虹芒,齐齐飞出洞府,又眨眼出了东庭,随后跨海越洋,往天夏本土往飞空遁去。
&esp;&esp;既然已然查明此事源头是在玉京出得问题,还俱是在真修身上出得事,那这终究是与三位镇守脱不了干系的,他根本不必去细细查证,就让这三位自行去处置便好。
&esp;&esp;这也算是给三位一个脸面,若是他们办不妥此事,或者推诿,那么到时就不要怪他这个玄廷守正插手进来了。
&esp;&esp;玉京,盛日峰。
&esp;&esp;玉航道人一身白袍,手持拂尘,正盘膝坐于芒光辉耀的峰巅之上,整个人身外都是一层清光笼罩,而在他头顶之上,就是那一道巨大的横空裂隙。
&esp;&esp;这时他心中有感,转首看去,便见一道金光自东飞来。
&esp;&esp;他起拂尘轻轻一摆,金光一转,化为一封书信飘落到了眼前案上,他伸手拿起翻看了一下,不禁诧异道:“竟有此事?”
&esp;&esp;他沉吟了一下,从信中叙述的大概来看,这件事情的确是玉京这里出了纰漏了。
&esp;&esp;虽然与张御做过对手,可是涉及到这等公事,他却不会将自己的心思掺杂入内,尤其还涉及到了天工部诸位大匠和几十条人命,纵然他心里不怎么不在乎这些人,可在外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