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殷无极心里发寒。这样的情深来的突兀,有股怪异的不合衬感,他莫不是疯了?
&esp;&esp;“何来折辱一说?”谢衍笑了。
&esp;&esp;年轻的君王伤痕累累着,每一句话,都牵扯着痛,他却一字一顿,“本座愿与圣人堂堂正正的决战,一战定生死,圣人却……背叛了我们的誓约。”
&esp;&esp;他的情绪骤然激烈,“你承诺过、你承诺过……谢云霁!待我心魔无救,避免我成为屠戮世间的大魔,你会履行约定,亲手杀我!”
&esp;&esp;“你为何不杀?”
&esp;&esp;殷无极赤瞳恨意如焰,果真燃起了一簇火,摇动困锁他的铁链。
&esp;&esp;“圣人以玄铁将本座囚在这九幽下,是要凌虐折磨,还是迫本座下跪求饶。还是,要以本座为质,踩碎魔修尊严,逼迫北渊向尔称臣?”
&esp;&esp;他声声质问,句句怒喝。
&esp;&esp;“所以呢?”谢衍漫不经心。
&esp;&esp;殷无极知道自己心魔到达了什么程度,将他拼起来的谢衍也知道。
&esp;&esp;他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不但痛苦,锁死北渊发展,毫无尊严和体面,还是这世间最大的雷。
&esp;&esp;“倘若本座被心魔所夺,天道傀儡降世,逃出九幽——”他质问,恨意滔天,“圣人可想过后果?”
&esp;&esp;他方才死意坚定,此时被谢衍气到头脑发昏,竟然又在习惯性地忧虑北渊,关怀天下。
&esp;&esp;谢衍叹了口气,伸手拭去他唇边溢出的血,温柔笑道:“孩子话。”
&esp;&esp;“莫要说了,还是养伤为重。别崖爱吃些什么,师父给你去寻来。”
&esp;&esp;殷无极思虑缜密,桩桩件件都想到利害,痛斥于他,却被谢衍这般毫不在意的态度气死。
&esp;&esp;可他伤的太重,仅仅是情绪激烈的一番话,就叫他剧烈咳嗽着,“咳咳咳咳咳……”
&esp;&esp;明明刚换好药膏,他胸口的绷带又浸染血丝,疼的厉害。
&esp;&esp;他却不知道,比起方才眼眸灰暗无光,好似随时都会执念消去,散魂于天地的模样。
&esp;&esp;此刻以恨意和愤怒熬骨,魔君身上的生机反而多了几分。
&esp;&esp;有了生机,殷无极才知道疼。他胸口的伤即使被拔除了剑气,但是魔气被封时,还是好的太慢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教他喘气都在漏风。
&esp;&esp;若是非要与谢衍不死不休,对尘世有了牵挂,他说不定还能再多活几日。
&esp;&esp;谢衍都已经不择手段至此,只要能给他些许活着的执念,什么都行。不是因为爱,恨亦好,比爱更长久。
&esp;&esp;“我既以控制帝尊为手段,锁死北渊尊位,自然会将此地布置成铜墙铁壁。别崖若是恨极了我,那就找到我的疏漏之处,伺机逃出北渊,重整旗鼓,前来复仇。”
&esp;&esp;谢衍慢条斯理,“上古时,越王卧薪尝胆,才有后来的‘三千越甲可吞吴’。别崖不妨常以此自勉。说不准,还真有你逃出生天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