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又懒懒笑了,要去搂云湘,竟真是将她出逃之事忘得干净一般,毫无芥蒂,言行间更添了几分亲昵,“爷如何不正经?不过是许久没碰你,嫩豆腐般叫人看了便馋,香一口又如何?”
云湘推开他,皱紧了眉头,“大爷说的报恩不知可否想好了?”
陆钧山凤目看着她,心中暗忖她是在催促他,可他就算再狂浪,娶妻一事也不是一朝就能促成,且他的亲事如今随着他上战场,已不是寻常那么简单,自要好好筹谋,便低声哄着:“你别急,既爷应下了此事,自是会做到,不如先替爷上药?”
云湘听得稀里糊涂,但眼看着那纱布被撕离之处又开始淌血,便忙取了金疮药来细细给他上药,这事她做得用心,不曾敷衍,毕竟陆钧山如今是将军,担负着西北边境安全,而这古代药物匮乏,如今他虽然瞧着健壮无碍,可不晓得会否那不退的高热或是其他不起眼小伤便会夺了命去,她即便心中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也是不希望他死的。
毕竟也不曾有多大的生死仇怨。
陆钧山看她神情那般仔细,动作那样轻柔,心便是软了又软,原本确实还有一些游移犹豫的心便在此处定了下来,横竖也要续弦,既不愿做妾,娶了也无妨。
“娶妻一事较纳妾繁琐,如今爷身份有变,需得细细筹谋。”
他终究是开了口明说了此事。
“我心里有另外的心上人。”
云湘手一顿,被这天雷震慑得不轻,一下抬头朝陆钧山看去,那双明媚大眼里丝毫不掩饰的惊吓。
“大爷……说什么?”她迟疑出声,怀疑方才是自已太过专注替他上药,一时听岔了。
陆钧山那双凤眼飞扬,心情舒畅,知她知晓这般喜事太过欢欣以至难以置信,很不吝于重新说一遍:“娶妻不比纳妾,诸事繁琐,需得花上些时间好好筹谋。”
云湘重新听他说了一遍,竟然还是被震在原地,盯着陆钧山拧紧了眉,一时竟然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反应来。
那霸道狂傲的男人低头看着她,漆黑凤眼得意昭昭,她一眼便看出他那未尽之言便是他奉以正妻之位,她还不快些跪拜感激涕零?
她真弄不懂这人,疯了不成?以她的身份,弟媳的陪房丫鬟、入府前嫁过人还被卖入过青楼妓馆,陆家上下谁会允了她做他这长子长孙的正妻?
这般封建的时代,不得父母亲族承认的婚姻,入不得宗祠族谱,到头来又哪里来的正妻?
到时有名无实,且或许陆钧山放弃名门女子娶了她后仕途也受影响,到时时日久了,许是要成怨偶,不过是关在笼子里受尽各种眼色的可怜人,若有爱意还能熬一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