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钟塔上一长溜死亡登记的卡文迪许举着双手把欧德放开了,欧德都能想象到在对方的心里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大概就是那种特别薄的玻璃娃娃,来阵风都可能把他脆了。
卡文迪许思索了一阵说:“很难判定游轮上的这帮人是否属于黑色兄弟会,因为他们并没有正式加入,但这次行动的确没少接受黑色兄弟会的帮助。”
“……”欧德眼神微动,几乎是下一秒就把不再有情报价值的公爵大人往旁边一排,将耳麦从水里勾出来甩了甩,对着队友沉声道,“船上的确有想搞事的人,而且不止一个。我觉得我们可以放弃在宾客中进行搜索了,这群人的经济情况应该并不理想,很可能是船上员工。”
【什么?我还以为你在和姘头亲热呢,上哪儿搞到的消息?可靠吗?】
欧德:“当然。”
这是唯一一个他能问,并且能确认卡文迪许的回答真假的问题。
如果卡文迪许和黑色兄弟会是一伙的,他会直接否定黑色兄弟会的存在,而不是为他圈定范围。因为只要圈定了范围,真假就会变得更好验证,他的立场也会展露无遗。
而如果卡文迪许和黑色兄弟会不是一伙的,他这种连自己的教团平时都懒得庇护的人,又怎么会去庇护信仰其他神祇的黑色兄弟会呢?犹格索托斯又不是奈亚拉托提普,会为了乐子胡乱行事。
欧德屈指将另一只耳麦勾出水杯,还没来得及甩水,卡文迪许的体温就从背后熨帖上来,一下将他向前压在玄关柜上。
卡文迪许微尖的牙齿叼住他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动,指尖隔着燕尾服并不厚实的布料写:‘你哪是小王子。小王子没有这样狡猾,你分明是小狐狸。’
刚出水的耳麦又一次“铛”地坠入了水中。耳麦里的浮士德异常警惕:【什么声音??你没在跟你姘头亲热吧?怎么感觉呼吸不太对呢?——而且,你还没说为什么?】
“……”欧德腰腹的肌肉都绷紧了,咬着牙反过手把卡文迪许的手从燕尾服下摆捉了出来:“我得到的情报说,‘很难判定游轮上的这帮人是否属于黑色兄弟会,因为他们并没有正式加入,但这次行动的确没少接受黑色兄弟会的帮助。’”
“宾客名单是各国首脑亲自拟的,以兄弟会的能力根本没法干涉,只有工作人员有空可……钻。”
欧德最后一个音节没压住,抖了一下,玄关柜也跟着吱呀了一声。
卡文迪许抵着他,在他没带上耳麦的那侧耳边几乎用气声说:‘我的服务呢?’
“哆哆哆。”
房门忽然传来礼貌的敲门声,一道苍老得有些耳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冒昧打扰,但我刚刚好像看见两位先生走进了这屋子?二位没事吧?侍应生一般不会在客人房里呆这么久?”
欧德一开始只是想去开门工作,微微发颤的手被卡文迪许攥着手腕拉回来时,大脑中才有某段记忆骤然划破混沌:“——这声音,我在捕梦小镇听到过。在我耳边,让我别跟你鬼混的那个。”
卡文迪许的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哼,像是在说老不死又来棒打鸳鸯了。
而欧德脑海中划过的只有一个问题:
带走大衮身边的另一个旧日支配者、打断群鲨之父的召唤仪式,都是对他有利的事。
而在当时海底,他在杀大衮,卡文迪许还在海草丛里装柔弱,那做这些事的人会是谁?
——会是那些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们吗?
会是门口正在敲门的老人吗?
欧德向后拍了拍卡文迪许的胸膛:“我得开门。”
dwr-s-sa………
然而有些人自称是言听计从, 其实只拣自己乐意听的听。
“别管他,”卡文迪许漫不经心地抬手覆上他的手背,缓缓将手指挤进指缝, 紧跟着用力攥紧,“让他等。”
等毛线!还有一整个邪教团伙正对船上这帮一无所知的政要们虎视眈眈呢,万一做完全死光了呢?!欧德反口就是一咬, 趁着卡文迪许松手迅速转身,侧跨一步抬手压上房门。